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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动性陷阱阴霾初现
1.1 货币剪刀差扩大,单位存款推升M1
M1、M2增速差持续扩大。自去年3月以来,狭义货币M1同比增速从2.9%的相对低位持续上升至今年6月的24.6%,创10年6月以来新高。而广义货币M2同比增速在15年仅是小幅回升,进入16年以来更是持续回落。这使得M1与M2增速之差持续扩大、M1占M2比重持续上升。
单位活期存款推升M1。狭义货币M1主要由流通中的货币(M0)和单位活期存款构成。过去几年中,两者同步增长,在增速上并无显著差异。但15年5月以来,虽然M0增速仍保持在低位,单位活期存款增速却一路飙升至28.0%。以往M1代表的是工业企业的流动性及企业自身活力,因而与经济走势有较好的一致性。但缘何经济未见起色,M1却一路走高、与经济相背离?
1.2 企业“钱趴在账上”,货币流通速度放缓
存款升贷款降,流动性“趴在账上”。而反观工业企业中长期贷款,自15年以来便不断下滑,目前已降至3%以下,这与企业存款增速大幅上行形成鲜明反差。这意味着,流动性以“在途资金”的形式驻留在企业存款账户中,而未真正进入实体经济。
货币流通速度放缓,流动性陷阱现苗头。存款增速不断高涨、贷款增速持续回落,其后果是货币流通速度不断放缓。若以名义GDP/M2来衡量货币流通速度(根据货币学派的观点,MV=PY),则会发现,货币流通速度自12年以来缓慢下滑,并在15年出现了加速下滑的迹象,即15年货币流通速度加速放缓,流动性陷阱阴霾初现。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引发“流动性陷阱”的呢?
2. 原因之一:企业盈利低迷,投资意愿较弱
2.1 投资迭创新低,货币刺激失效?
15年以来制造业投资和民间投资迭创新低。以往中国经济发展采用以信贷驱动的工业化模式,因而信贷和投资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而15年以来工业企业中长期贷款增速回落在实体经济层面则体现为投资增速的持续下滑。这在过去一年多以来尤其明显。12-14年间,中国制造业投资和民间投资增长中枢仍保持在接近20%的高位,但15年以来却一路下滑,甚至在今年6月首次出现了负增长。为何14年底以来的货币持续宽松未能有效刺激投资?
2.2 人口红利消失,有效需求不足
人口红利消失,工业化步入后期。中国人口红利已经结束,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在13年达到10.06亿人最高值后开始下行,15年已降至9.88亿人。同样,劳动年龄人口在总人口中的占比也逐渐下降,已从10年的74.5%降至15年的71.9%。而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结束,中国工业化也步入尾声,从15年工业经济数据来看,从下游的汽车,到中上游的钢铁、水泥、发电几乎全面陷入负增长,而这也意味着信贷驱动的工业化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15年以来内外需求更是持续低迷。从需求看,内需疲软在12年就已现端倪,12年2季度中采制造业PMI新订单指数大幅回落至荣枯线下。虽然在13年下半年和14年年中的稳增长刺激下,PMI新订单指数虽两度冲高,但15年以来重回下行通道,并持续低于荣枯平衡线,今年2月更是创下了5年新低。而外需则更为羸弱,12年以来基本处在荣枯线下。
需求低迷令企业收入、利润低位徘徊。工业品产销增速下滑叠加工业出厂价格持续滑落,令工业企业收入增速加速下滑,15年增速仅0.8%。而利润表现则更为惨淡,15年工业企业利润总额、主营活动利润增速分别为-2.3%和-4.5%,均录得负增长。
2.3 企业利润率低,对降息不敏感
产能过剩导致企业利润率不断下滑。而从供需结构看,12年以来产能过剩问题越发凸显。产能过剩意味着供过于求、产能利用率低下。而产能利用率又与企业销售利润率高度正相关。中国工业企业产能利用率和销售利润率在12年大幅跳水,目前仍在继续下滑,而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净资产收益率(ROE)也从11年的峰值19.8%一路下滑至15年的14.5%,为09年以来新低。
利润率偏低令企业对降息不敏感。利润率偏低令企业对利率变得不敏感,即便持续降息也未能提振投资。14年以来贷款利率不断下行,但制造业投资增速却持续下滑。
2.4 民间融资成本依然偏高
目前金融机构一般贷款加权平均利率已从前期7%以上高位降至略高于5%。但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经济持续下行令商业银行惜贷情绪上升,而民营企业往往又缺乏有效的信用担保,这使得民营企业实际成本依然偏高。民间融资成本是国有企业成本融资的两倍以上。这使得部分民营企业即便利润率仍高,但因难以从银行体系获得融资、民间融资成本过高而无法扩大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