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一家注册地在山东的上市公司为例。该公司近几年分红政策激进,2013年净利润分红率84%,2014—2016年都是近60%的分红率,为实际控制人输血。其次,该公司历史上大量对外投资,都投向了控股股东或管理层在外成立的公司,有迹象显示管理层向表外输送利益。
“不得不承认,这种转移套现的情况一定有。老板们很分得清哪些是他的利益所在,也能很熟练地利用监管上的漏洞。”浙江某大型企业的负责人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甚至存在部分企业实际控制人主动违约,故意违约的情况。因为他经营公司很长时间了,不想干了,能拿的都拿走了。”
受伤的金融机构
信托投资经理赵雷透露,在企业融资的过程中,利率从低到高,企业优先考虑的一般顺序是:发行债券、银行贷款、信托融资、资管产品融资。严监管之前,不符合银行贷款条件的客户,很多都通过信托通道,付出远高于银行贷款的成本获取资金。“资金和客户都是银行的,信托公司只是通道。如果信托通道走不通,企业会继续提高成本,走资管通道。”赵雷说。
中弘股份(000979)今年5月9日公告称,截至2016年12月31日,公司经审计合并口径的净资产为102.10亿元,借款余额为179.68亿元。截至2017年12月31日,公司借款余额为283.36亿元,累计新增借款金额为103.68亿元,累计新增借款占上年末净资产比例为101.56%。截至2018年4月30日,公司逾期借款本金275,033.60万元,公司资金紧张,经营困难,正常偿债能力已出现问题。
在中弘股份的债务中,信托公司可能是最大的债权人,超过9家信托公司将近70亿元资金借给中弘股份。许多信托公司在债权尚未到期时就进行了资产保全措施,无奈中弘股份债务严重,资产已经过多轮质押,债务追偿可能漫长而艰辛。
“信托公司在债券违约潮中风险暴露,我认为不全是坏事。这有助于改变某些信托公司风控粗放的习惯。”赵雷认为,债券违约的公司银行贷款肯定不会少。银行应该是“受伤”最深的。但银行规模大、利润厚,抗风险能力相对较强。信托公司就没这么好过了,可能几年的利润一下就蚀空了。券商等其他机构的情况和信托公司差不多。此外,债券基金也可能在这些垃圾债上“踩雷”,损失收益和流失客户。
另一家信托公司的信托经理表示,现在不允许刚兑,爆出违约的事件,就是做实了损失,要进入后续清算程序。今后信托贷款会大量减少,因为信托贷款的融资主体信用资质不比银行的好。在今年信用利差扩大的情况下,对信托公司而言,这个业务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吃一两个百分点利差,一亏就巨亏。
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固定收益投资部唐海亮认为,民营企业的信用风险当前远未释放完毕,这是经济结构调整、资金流向结构变化等背景下无法避免的。对于中小民营企业,应更加重视其脆弱性;民企对经济的波动承受能力较弱,产业链位置决定了其在各经济周期内都处于相对不利的位置;民企在融资方面仍是弱势群体,对于已经出现融资瓶颈的中小民企特别需要注意;民企在寻求外部支持方面远不如国企,在当前政府划清政府债务界限和严查违规隐性担保的背景下,民企债务问题更大概率将留给市场解决;民企信用风险可能在某个区域内集中出现,这是由于同一区域内中小民企互保链条交错复杂、经营模式相似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