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文彬,爱喝茶,尤其是浓郁的普洱茶,“越浓的茶回味越久,越醇香,就像人生,越努力越有希望。”
阙文彬,恒康医疗集团董事长,典型的巴蜀人,精明、思维活跃、能吃苦,说话也较快。他爱茶几乎等同于工作,甚至可以说,两者是融为一体的。因为有了茶才丰富了他的思考,他也几乎是用茶泡出了一个将要扩张20000张床位数的恒康医疗集团。
近日一次见面,阙文彬依然茶香浸润,一手自然地垂在腿上,“恒康医疗未来几年要发展到20000张床左右,未来的恒康将深耕医疗领域。”
阙文彬的言外之意,恒康医疗将要转型,目前已经走在了路上。依据他的规划,预计今年下半年床位数达到15000张,目前6000多张。他对于未来恒康医疗集团的定位是,不做综合医院,而是强专科,最后导向以肿瘤和妇产为主。
定好规划后,阙文彬闲暇之余继续边泡茶,边和美国的科学家们聊天。他想继续泡些高尖端医疗技术回来。以此,支撑一个庞大医疗集团的可持续发展。
第一桶金
阙文彬,卖药,销售出身,笑称自己是中国元老级的医药代表。他说,三十多年前,是生活逼迫他去赚钱,以致他常年东奔西跑。
1980年代走进尾声的时期,中国正在经历新希冀的萌芽、爆发,社会、经济各个方面的“新竹”都在自内而外地快速破土、生长。计划经济刚放开的年代,大家都穷怕了,物资短缺,医药如是。或许,这也是阙文彬元老级时代的背景。其时,医疗总产值只有一两百亿,而现在医疗总产值已以万亿计。
市场迅速地开放,1980年代的医药市场,只要勤奋、善经营,都很好赚钱。
“也就是有那么一个市场资源,但是因为生活的逼迫,你就像小马一样,被生活的鞭子抽着,只能低着头一股劲努力的、不停的往前冲。”阙文彬咽一口茶聊他几十年的“小马”人生,“现在人都很幸福,不一定有那种劲。我们那个就叫苦,我到现在还更苦,并且还觉得自己有社会责任感在后面追。”
从1987年到1994年,阙文彬在全国各地跑销售,现在他依然记得内蒙古昭和草原最好的昭君酒店。他也记得甘肃天水的秀丽。
1994年,阙文彬开始了公司化的医药市场运作。
“最早是在1994、1995年,我和日本的米娅里桑(公助九合)打交道。”阙文彬说,从日本买进药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日本的药剂活性很好。整肠剂是一种活性菌制剂,用来调节肠道,主要是给小孩子用。日本生产的整肠剂存放三年后,百分之七十多的活性菌还是活的,中国市场对这个药剂的需求量很大。阙文彬从日本买进药物的粉状制剂,然后销售。
当时生产企业的社长是公助九合,阙文彬和他合作很好。1994年11月18日,这个日子阙文彬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和公助九合签聊合同。1995年,药剂销售额达到五千万,阙文彬可以赚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利润,即一千多万。
后来,公助九合辞世,他的弟弟上任,便提价,一下子提价到阙文彬没有利润空间。
公助九合时代,阙文彬拿到的药剂中国的口岸价是23.6万人民币一吨,新人接班接产以后口岸家要涨到90万一吨。之前,阙文彬自行分装,一大袋里装12小袋,是四天的用量,差不多小孩子闹肚子能够止住,阙文彬的出厂价是12.83元,零售价加15%。
“如果粉剂的口岸价涨到90万,我的成本就涨到12块多,连运费都不够。我基本上就没有利润,那就干不成。”提价让双方的合作止步,阙文彬分析信任接班人提价过高的目的,“他的做法就是不想让我做分装加工,他想直接做进口成品的销售,走深圳的新成药。”
回过头看恒康集团的发展,这次合作的结束恰恰成为公司崛起的契机。
当时,阙文彬只有转变方向,那段时间的各地奔波查探。但,同时,他已经已经积累了第一桶金,有了进攻的资本。“我一辈子在外面跑,不跑反而不习惯。”
阙文彬指着身边的助理说,那个时候他就这么如助理一般年纪,三十出头,120多斤,弄个大奔头,带个墨镜,一年四季都打着领带,衣服总是衬衣,夏天短袖,冬天长袖。
从计划经济时代进入市场,却仍然背负编制下的人事薪酬制度的药厂都曾被阙文彬寻找过,如广西的石峰中药厂,拥有复方羊角胶囊生产资质和技术的药企等。
后来,阙文彬到了甘肃康县,发现了独一味。
计划经济时代的独一味药厂建的非常早。60年代,国家号召把卫生工作搞到农村去,一帮北京的知识分子、医生等来到康县,建起了独一味药厂,生产中成药,效益很好。
90年代,阙文彬和独一味合作时,药厂厂房几近垮塌,整个药厂的固定资产不到三十万,欠债一千万。生产车间是两层楼,中式、半中式,以土建为主,16万盖的。
在之后的中国中医药中,独一味成为了一种奇特的中药,只有一味药草。凭借当地肥沃的中草药原材资源,独一味很快在中药世界高歌猛进。而阙文彬也看到了新的未来。
50多不惑
将独一味变成恒康之前,阙文彬先和独一味进行了合作。当时的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卖国有药厂的程度。药厂员工们不同意被民营资本收购,更不愿意贴上没有铁饭碗的标签。
1997年,阙文彬和药厂研究独一味胶囊。两年以后,独一味药厂出售,阙文彬接盘。
独一味药业成立。
阙文彬接盘时,药厂背负1000多万的贷款额。同时,因药品滞销的困境,药厂实际上已经停产了七八年。
1998年,阙文彬先赚钱还了药厂的负债,之后买了药厂的土墙等地面建筑。1999年,阙文彬改造药厂,便搬迁至外。
恰逢时机,独一味胶囊赶巧,在药典品种最后一批改剂型不做临床的尾声进入了药典,之后,药典委员会要求,改剂型需做一百例临床对照。
没有用几年,独一味给康县贡献的税收达到70%,当时康县总税收一亿多。“所以创业,每一个老板,哪怕开餐厅、卖水饺或者卖包子,都有一个过程,每一个人都一样。”阙文彬回忆独一味起家时的创业心路。
勤奋、爱喝茶的四川人,乐于到处跑的阙文彬,时间和里程的积累,让他的视野开始开阔,思维变得多元。
2003年,恒康收购阳坝铜矿,以医药起家的恒康集团开始了多元化的进击之路。
中国跑得差不多了,1995年,阙文彬开启了全球看的模式。他说他是那个年代较早走出国门看的人。
阙文彬曾打算做茶叶的生意,收购一个茶叶厂,把中国茶叶弄到美国、加拿大去卖,做外贸。结果茶叶厂的书记告诉阙文彬茶厂效益一年一千多万,不卖;但,有一个铜矿亏损,可以卖,于是他就把铜矿买了下来,恒康集团的有色金属板块开局。
阙文彬为何买铜矿,要追溯他的出国故事。收购铜矿之前,阙文彬曾参加英国伦敦的一场年会,在会上听到巴克顿银行的一位出色的有色金属女分析师说有色金属未来生意很不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阙文彬后来就收了有色金属矿产。“当时,这个铜矿生产多少赔多少。”阙文彬说。铜矿是1970年代的国有企业,县级,在职员工上百人,阙文斌买进加改造,花了数千万。随着市场行情的好转,铜矿逐渐体现出良好的经济效益来。
阙文彬“运气”好,每次新的大动作结束,就有“钱途”。
2005年,阙文彬在斯坦福听人讲股权改革,讲IPO。他留心了,回国之后,便把医药制造和金属矿业(借壳)做了IPO,恒康集团有了两家上市企业。
2013年,恒康以独一味为依托,从药开始向医疗机构衍生。今天的恒康集团医疗板块,药占一半,医疗服务占一半。据了解,2015年,医疗服务收入已经超过药品收入。“最后形成核心竞争力的是医疗服务机构,一个是有规模,一个是要有技术。”阙文彬规划恒康医疗的未来,“医疗服务里面,一个是设备,我们要用全世界好的设备;治疗病种,完全围绕肿瘤转,治疗手段,就用靶向治疗。前四年,我在美国拿很多癌症药的靶点,拿过来以后孵化。我们上了很多项目,不在上市公司体系内,北京中关村有一个,上海有两个,成都有一个。”“我想在未来,我今年53岁,再干15年,干到数千亿的市值,我的人生使命和责任就完成了。”阙文彬规划自己的未来,现在主要是把事情做好,恒康的规模慢慢起来。这些都做完后,他就退休,再四处周游,体味人生。
泡回来的专利
年过50的阙文彬,在知天命的年龄,常年泡在美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端着茶壶,“闯进”美国个各医院、医疗研究机构,寻找华人、华裔专家、科研者,和他们拉拉国内外医疗的家常,顺便拉来美国最先进的医疗资讯。他琢磨着,如何把美国的研究成果引进恒康集团。
“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创新,以色列也好、伦敦也好、美国西雅图、旧金山、圣地亚哥、波斯顿、北卡还有华盛顿DCN,与生物有关的就是这些地方。”常年泡在国外的阙文彬都总结出了医药生物的人才地图,“而且,做医疗科研的就是那些人:印度人、华人或者其它亚洲国家的人。”
“你看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流向,北京、上海、深圳、旧金山都有很多清华大学毕业的人才。旧金山有一万三千多清华人,估计现在可能超过一万五,每一个清华毕业生都有‘东西’,都有‘专业技术’。”阙文彬在美国端着茶壶和科研人员喝茶,泡的久了,泡回来了不少专利和人才。
阙文彬发现,国外的华人,有很多科学家,里面有很多东西,认真筛选,一定能筛选出“好东西”。
“我这十多年筛了不少。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比如东部的华人科学家协会。”阙文彬分享他的淘金之旅,“不管开什么会,很多博士生会把摊子摆上,他有很多信息传递信息给你,我们也去摆过摊,大家换资料,然后回去慢慢消化资料。我们后面很多靶点都是这么来的,因为你没有更多时间去交流。”
泡了很多的专利和新信息回来,阙文彬琢磨如何转化落地。他说,恒康医疗要形成核心竞争力,必须要有“核武器”,这个“核武器”就是单向的靶向的药。
除了在药品研发上的“成果”,阙文彬还计划着从美国引进人才。他胸有成竹地说,“美国干物理的学者,基本都是华人和印度人,只要你工资给的高就可以了。我现在按照30万美元的年薪求贤。”
2012年,恒康医疗设立全资子公司上海独一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同年上海独一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与美国旧金山湾区“Apexigen”公司签订《许可和商业化协议》”,恒康医疗公司正式迈入生物医药领域。“2013年之前,恒康在这块的投入现在来看慢慢的来讲都是见成效了。”阙文彬分享着他的战利品和成果。
而据其他医药界人士介绍,恒康医疗的几个靶向治疗药物正在上报药监局审批中。
20000张床位
“我觉得恒康在这个时期、这个时点,在这个大政策的导向下,发展机遇刚好。”已经有6000多张床位,阙文彬规划,通过两三年的努力,恒康医疗的床位要达到20000到40000张。对于恒康医疗的定位,阙文彬说,恒康干的是给公立医院做不到的地方打补充。
2011年,恒康集团开始转型,转型方向便是阙文彬之前积累铺垫安营扎寨的医疗健康领域。“中国医疗资源匮乏,大家看病那么难,总得想办法解决,也就是说民营医疗这块会放开一个口子,有多大不知道。”阙文彬说,现在算是已经放开一个口子,所以恒康医疗进入这个领域。
作为上市公司的恒康医疗,既要保证股东利益,又要切实改善医疗现状。阙文彬说,他们在慢慢摸索这个领域的一切,从谈判技巧到收购、到经营到服务。
2013年,恒康医疗收购平安医院收益权,正式进军医疗。
2014年1月,独一味更名为“恒康医疗”,构建以肿瘤药及肿瘤医院为主的医疗集团。“药品主要是肿瘤药,医疗服务机构主要以肿瘤医院或者医院以大的肿瘤中心为主。”在恒康医疗的体内,阙文彬想把他泡茶泡出来的成果融进去,比如说瓦房医院有三千多床位,可能两千多张是肿瘤科的,一千多是综合的。
在定位上,恒康医疗的目标群体是中产阶级及以上。阙文彬说,恒康提供专门的团队,打造终端化的服务。比如质子治疗,美国需要花费三万到五万美元,根据肿瘤大小,通过22~35次治疗;这套治疗,在中国需要花费17~25万人民币。一旦恒康能做到这套治疗费用降至5万人民币,就可以规模化了。
时至今日,恒康医疗的布局初见成效,旗下有医院7家,制药公司3家,中药材开发、种植、研发公司4家,医疗投资管理公司1家,生物科技公司2家。
阙文彬说,在未来的几年,恒康医疗集团将深度发展医疗健康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