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今年以来明显回暖，涨幅在全球股市中领先，牛市预期增强。但不少投资者对A股“牛短熊长、暴涨暴跌”甚有顾虑，担心上涨行情难以持久。

一直以来，A股难改“牛短熊长、暴涨暴跌”的格局，与成熟市场“牛长熊短、涨多跌少”呈鲜明反差。美股2009年3月触底反弹以来，持续牛市，整整十年。相比之下，同期的A股多数时间深陷熊市。A股主板上轮牛市仅持续不到一年，之后就是近三年半的熊市，且熊市是否已画上句号还有待观察。

A股扭转“牛短熊长”势在必行，进一步严格退市制度非常重要。A股市场退市制度已多次改革，但退市率明显偏低，至今饱受诟病。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兼证券研究所所长李迅雷近日指出，过去A股“牛短熊长”，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退市制度没有很好执行。2014年至2018年，A股市场的退市企业累计仅有19家，同期美股、港股分别累计退市1863家和644家。他指出，A股市场如果严格执行退市制度，将来的发展空间和发展前景会更乐观。“僵尸企业的出清，也会改善指数构成。”

复旦大学证券研究所副所长王尧基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A股市场建立至今上市公司退市总共不足百家，退市太少，且大多是被处罚退市。因业绩差而退市的A股公司很少，导致国内股市不能实现正常“新陈代谢”，市场上沉淀了大量“僵尸”公司，这也是A股“牛短熊长”的重要原因。不少上市公司利用财务技术玩那种“两年亏损、一年盈利”的游戏持续多年，就是为了一直赖在市场上不退出。

投资者注意到，科创板将发挥改革试验田的作用，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科创板的退市制度较现有A股市场明显更为严格，除了标准更严与程序更严，重要的是执行更严。现行退市制度执行中的突出问题是，个别主业“空心化”企业，通过实施不具备商业实质的交易，粉饰财务数据，规避退市指标。为解决这一“老大难”问题，科创板退市制度特别规定，如果上市公司营业收入主要来源于与主营业务无关的贸易业务或者不具备商业实质的关联交易收入，有证据表明公司已经明显丧失持续经营能力，将按照规定的条件和程序启动退市。

王尧基指出，A股上市公司退市难的最主要原因是其会伤及地方政府、保荐人、审计所、律师事务所等各方利益，有些上市公司一到退市边缘就会被地方政府的补贴“拉回来”，还有地方政府从自身利益出发往往对濒临退市的公司采取“拉郎配”式并购等支持而使其退不了市。他认为，即将推出的科创板不存在历史遗留问题，科创板可在严格退市方面作出示范并向主板市场等逐步推广。今后对于退市过程中地方政府等的袒护行为也应制定追责办法，对因造假等造成的退市必须由上市公司给予投资者赔偿。

退市公司少与退市率低，导致A股“炒差”陋习长期难改，投资者过度寄望于垃圾股、问题股“乌鸡变凤凰”。设想A股若严格退市制度，每年有几十家甚至上百家公司退市，优胜劣汰机制充分显威，盲目热捧垃圾股、问题股的资金势必大幅减少。那样的话，伴随着投资者结构完善，价值投资将逐步成为真正的市场主流理念。

当然，严格退市制度不可忽视中小投资者权益保护。有全国人大代表日前在“两会”上建议，在退市机制中引入保险机制，对中小投资者利益进行补偿。其实，2013年发布的“小国九条”就提出，“上市公司退市引入保险机制，在有关责任保险中增加退市保险附加条款。”如何在这方面破题，值得有关方面在完善退市制度时进行研究。